“小姐,太子殿下……殿下她……”
美人榻上的女子闻言转头看向浮白,她白皙的脸颊上,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,柳眉弯弯,朱唇皓齿。
“可是殿下又来寻我了?”张清瑶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羞涩。
浮白垂头,脸色煞白,颤颤巍巍像是怕极了眼前的女子,“小姐,宫里传来消息,太子殿下被废了。”
“什么?”张清瑶猛的站起身来,她瞳孔微缩,脸色惨白。
浮白连忙跪下,“小姐,大公子就在外边,老爷请您过去。”
张清瑶心里咯噔一下,这都半夜了,爹和哥哥这会来寻她,看来这事儿多半是真的了。
她不敢耽搁,连忙出去,张子期等在门口,神色复杂,欲言又止。
她这会却全然顾不上他,快步往张毅的院子里去。
“爹——”不论何时,礼不可乱,可只有张清瑶知道,她的半个身子都是僵的。
张毅长叹一口气,看着这个聪慧的女儿,他的心中满是心疼,“陛下下旨,明日三皇子便要离京前去凉州,你们二人婚约早已定下,素来感情甚笃,你可愿同去?”
张清瑶紧咬下唇,张毅唤他为三皇子,说明宫里传来的消息都是真的,他的太子之位,真的被废黜了。
陛下此时下旨让他去凉州,不过是放逐罢了,此生能否再回京都是个未知数。
张清瑶的手紧紧的攥着,“女儿不愿。”
张毅和张子期对视一眼,皆从两人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,张清瑶有多爱慕三皇子,全上京的人都知晓。
他们两人都以为她会跟随三皇子而去,却没想到她会拒绝。
张毅看着她,神色复杂,“不去也好,凉州是苦寒之地,你从小没受过什么苦,明日我会进宫求陛下解了这桩婚事。”
张清瑶福了福身子,“多谢爹爹。”
回到自己的院子中,张清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。
她和顾怀川明明还有三个月便要成亲了,她明明马上便要登上太子妃之位了,为了这门亲事,她筹备了整整十年。
从和顾怀川初遇开始,她便开始着手准备,再到她名满天下,得到顾怀川的心,得到陛下的青眼,被亲封为顾怀川的未来太子妃。
整整十年。
整整十年!
不过一夜,她这十年的努力就像一场笑话一样,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她拿起腰间系着的玉佩,上面刻着怀川二字,曾经得到的时候有多欢喜,如今便有多恼怒。
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,身穿一袭华美的红色襦裙,黑发披散在肩头,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。
她猛的将手中玉佩砸向地面,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。
“废物!顾怀川你个废物!”
她的手指颤抖着,似乎在释放所有的愤怒和不满,玉佩在地上碎成两半。
似乎在预示着两人之间的情谊,再难圆满。
……
晨光熹微,新日已至。
张清瑶斜躺在美人榻上,手中拿着的是一本棋谱。
浮白快步走了进来,“小姐,苏小姐她们来了。”
张清瑶翻阅棋谱的手顿了顿,“说我心情郁闷,身子不适,谁都不见。”
“是。”
“今日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?”张清瑶似是随口一问。
“陛下下旨册立六皇子为太子,册封大典就在三日之后。”浮白回答。
张清瑶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棋谱,她扬唇轻笑,近乎妖娆,喃喃道,“六皇子……”
听着她的声音,浮白的身子颤了颤,不知怎的,她突然想起了毒蛇,只需一口,便能让人毙命。
这半月整个上京城的贵女圈都唏嘘不已。
本是最令人艳羡的一对,如今一个远走凉州,一个在府中郁郁寡欢。
不过这心疼张清瑶的有,看她笑话的人自然也不少。
苏墨白和苏淑荣两人是孪生兄妹,今日是两人的生辰。
张清瑶是苏淑荣的闺中好友,今日若是不去她这生辰宴,总归说不过去。
张清瑶被浮白扶下马车,短短半月,她瘦了一圈,身子瞧着赢弱不堪,娇娇柔柔的。
瞧见她的那一刻,苏淑荣眼中满是心疼,上前扶住了她,“我知晓你心中难受,可怎把自己作贱成了这幅模样?”
她强撑着笑意道,“无事,不过是这些日子受了风寒,不打紧。”
门前站了一堆贵女,这会儿都转头瞧了过来,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,皆心善。
就算是来看笑话的,这会儿瞧着张清瑶的模样,也不好再落井下石,一个个都围了过来,簇拥着两人往里走。
“今日出府前我那丫鬟担心我,非要我喝碗汤药,我同她周旋了两句,这才来迟了,淑荣你莫要怪罪。”张清瑶笑意盈盈解释道。
苏淑荣无奈的笑笑,“你怎的还和小时候一样这般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