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楼,天字一号包厢。
“我说,李英不是都被关进大狱了吗?镇抚使都出面了,其中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秘!”
齐晓航大大咧咧地拉过椅子坐下,提溜起桌上的老黄春给自己斟了一碗。
把李英送进去之后,他们就堂而皇之地休了伤假。
至于什么伤?
别问,问就是精神创伤!
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牙子组织,结果先是牵扯到一个六品武者,而后又是宁国公的...心脏稍差一点说不定当场就要去世。
“这案子疑点太多了,妈的!我们这是被人算计了!”
张麟狠狠咬下一只烤羊腿,又猛灌上一口老黄春,火辣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淌进胃里,刺激着他的神经,让他思维感觉更清晰了。
“疑点?”
邹恩明和魏洲抬头,两人都吃得满嘴流油,腮帮子高高鼓起,说话都有些不利索。
春风楼能冠绝京城,不仅是因为霸烈的酒水,这里的菜肴味道更是找遍京城都没有一个能打的。
就是吃多了容易口渴。
——这是他们这段时间多次进出春风楼得到的结论。
“那天秦无相在正厅等我,他的管家在外面迎接,当时他是这么跟我说的‘要不是您我们少爷又要多受几天苦了’,但是当我和秦无相会面的时候,他却说的他儿子只是当天因为下人的疏忽而被歹人趁机掳走...”
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邹恩明皱眉,有些不明白。
齐晓航将酒杯倒扣在桌面上,目光炯炯,听到邹恩明的话忍不住啐了他一口:“蠢啊你,这两个说辞明显不一样,说明其中定然有一个人说谎了!”
魏洲眼睛眯起来了,没有说话。
“没错,当时我以为只是那个管家口误,倒也没细追,此为第一疑点!”
张麟继续分析:“羊毛胡同里突然出现的六品武者,当时我带回来的那名拍花子根本没有提及,要么是那名六品武者是突然到的,他不知道情况,要么是他故意隐瞒。
但从我们当时搜查的现场来看,主屋内有明显的关于那六品武者的生活痕迹,所以他应该在羊毛胡同住了有好几天!”
“说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?九真一假!经过重重拷打,这才将掩饰过的情报告诉我们,你要说这家伙没经过特殊训练我都不信!”
张麟看向欲言又止的魏洲:“这是疑点二!”
“第三点,也就是让我最终确认那名拍花子有问题的地方。”
“他畏罪自杀了!”魏洲皱眉。
“我去大狱中看过,的确是自杀,排除了他杀的可能。”张麟点头,“一个人若是心存死志,他有必要在死之前挨上一顿严刑拷打吗?就为了误导我们,好拉一批锦衣卫垫背然后自杀?”
“这就好像是一个犯人,他知道第一关是鞭刑,第二关是炮烙之刑,第三关是美人计,于是乎咬紧牙关也要坚持到我们施展美人计...”
在场三人都被这奇妙的比喻给逗笑了。
“他最后的畏罪自杀就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,但又想掩盖某样事物而做出的伪装!”
张麟站起身来,盖棺定论:“这家伙,就是一个标准的死士!”
轰!
听完最后一句话,三人感觉脑海中劈过一道闪电,先前的疑云瞬间消散!
三人忍不住对视一眼,而后异口同声:“秦无相!”
“但是,他目的是什么?”
魏洲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关键。
任何人做事都有目的,尤其是这种久在宦海沉浮的老硬币,不可能浪费一个死士去完成毫无意义的任务。
“我在我爹那里得知,上任礼部右侍郎因为贪污被查处,现在这一职位空缺出来,朝中几个党派为了争这个位置狗脑子都差点打出来了。”
张麟以指为刀,结实的红橡木碎屑纷飞,一个数字‘二’一个数字‘三’跃然而上。
“这是?”
齐晓航三人有些疑惑。
张麟平静道:“自从先太子薨了之后,皇后再无所出,天子似乎也没有再立太子的想法,二皇子、三皇子以及其他皇子跃跃欲试,在朝中广结大臣,见天子未阻止,朝官们也起了心思,纷纷找各自看好的皇子或明或暗地下注...”
“二皇子党和三皇子党闹得最凶,势力也是诸皇子中最大的。”他顿了顿补充道:“宁国公背后的齐王支持的是二皇子...”
也就是说,宁国公实际上是二皇子党的!
“那秦无相属于哪个党派?”邹恩明兴奋起来,感觉听到了不属于自己这个层次的秘闻。
“他哪个党派都不属于!”
“啊?”
“他是前首辅的女婿,和朝中许多大员都有着香火情,天然就被打上了前首辅的烙印,但是大家又鄙视他的为人,故此把他放在礼部郎中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上。
这秦无相看起来和蔼可